Chapter 63 番外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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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看。
兩個少年互相對視著，一時之間倒是有種“除了你，世界也映不入我眼中”的意思了。
“兩個人這樣互相對視，感覺有點傻啊！”叢薪很會毀氣氛的樣子。
“我只是想看仔細，記住你是什麽樣子的。”
叢薪一怔，然後眼眸瞬間柔和，水波輕起，如蜻蜓點水，漣漪起伏。
87、Chapter 85 黑籃、血騎篇
“臉色不太好的樣子，你怎麽了？”叢薪問道，“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麽？”
“我沒事。”零淡淡地道。
縱然因為叢薪剛剛的舉動，而臉頰染上了紅暈，但錐生零蒼白的唇色，還有眉宇間的憔悴，仍然是掩蓋不住。
叢薪去握他的手，入手是冰一般的觸感。“騙人，明明就不舒服吧，手都這樣冰了！”
就像是，就像是……
“零，你有幾天都沒有……進食了吧？”叢薪說的委婉，但他們都明白，他說的“進食”指的是什麽——吸食血液。
錐生零一下子握緊了手，叢薪的手掌還在他手中，到像是被他緊握了起來，仿佛在從他身上尋找慰藉。
“別怕，零，我有辦法的！”叢薪道。就像那晚優姬想讓他吸食她的血液那樣，讓零吸食自己的血液。
但零曾說過，自己的血液味道比較吸引吸血鬼，這裏太空曠，怕是血液的味道會飄得很遠，那樣會很危險。所以，得先找個隱蔽的地方才行！
最後找了個小旅館。
叢薪拉著臉色蒼白的零急匆匆地進了房間，那樣子讓盯著他們的老板眼神意味深長。
叢薪拉著人進去後先是仔細地將所有門窗都關的一絲縫都不留，又拉著零進了洗手間，關了洗手間的門。然後松了口氣，這下味道不會散出去了吧！
說起來這方法還是從優姬那兒學來的呢。
叢薪脫了上衣，上半身大大咧咧地就敞露在了零眼前。
錐生零一怔，隨即視線可疑的飄到了一邊，臉頰上的紅暈倒是讓他蒼白的臉看起來健康了些，他抿了抿唇：“一？”
“血液流出來打臟了衣服的話就會留下味道，我可不想穿著帶有血跡的衣裳回去，家裏人會擔心的。”他可沒帶備用的衣服，要是穿著染上血液的衣服一路走回去，按照零所說的，那不是給吸血鬼送菜呢嘛！
叢薪暫時還不想把自己當一盤菜送人嘴邊上。
錐生零聞言，立即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呼吸一促，視線轉回對上叢薪的，立馬就厲聲反駁道：“不！不行！你說的有辦法，就是要把自己的脖子送到我嘴邊麽？！”
“零……”
“我不能這麽做！怎麽可以傷害你？不可以！絕對不行！你不能這樣！”
“零！”叢薪上前擁住了他，“請冷靜一點！”
零身體一僵，“不，我不可以……”
“聽我說，零！這不是傷害，只是我為了我重要的朋友，能給出的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而已。”叢薪安撫地上下撫著零的背，“我知道，這不是零願意做的，但零更不願意饑餓到失去理智後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吧？”比如，像野獸一樣伸出獠牙咬向某個人的脖頸，無法控制住自己最終導致被吸血的人血液流失而亡。“那樣的局面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況且，我相信零，零是不會真正傷害到我的，對嗎？”
“而且，就算零無法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麽？不用擔心，我會確保自己的安全的，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我舍棄不了的東西。如果零失去了理智的話，我會一手刀敲在你的後腦勺的！”
錐生零僵硬的身體漸漸軟化，然後他擡起手，將身前矮了他一頭的少年緊緊摟在懷裏，澀聲道：“哈，還真是……”低頭蹭蹭少年的頸窩，卻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
銀發的少年將敞露著上半身的另一個少年擁在懷中，頭部依戀地埋在他的頸窩，是一副暧昧又溫馨的畫面。
叢薪催促：“撒，零，開始吧。”
埋在頸窩的那顆腦袋這才動了動。鼻翼翕動，這麽近的距離，錐生零幾乎能嗅到埋在皮膚之內的血液傳來的致命芳香。饑餓使他瞬息點燃了血色的瞳，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呼吸即刻急促起來。
錐生零張開嘴，兩顆獠牙伸出，抵在叢薪脖子上。尖尖的牙齒將那塊皮膚壓出了兩個小坑兒。
叢薪雖然話說的那麽輕松，但當他的脖頸處傳來濕潤溫熱的觸感的時候，心裏不可避免還是緊張的，只是強自鎮定，兩顆尖牙抵在他脖子上時，呼吸急促了一瞬，然後平覆下來。
只是獠牙放那兒不動了是怎麽回事？我這兒提心吊膽了半天了你還不動口？！
“零……”
叢薪喚了一聲，心臟在胸腔內咚咚咚急促地跳動，將他擁抱著的少年也一樣，急促的心跳聲一聲聲地傳來，在靜悄悄的環境裏十分突出。
睜著血紅色眸子的零終於皺著眉閉上了眼，下頜用力，緩慢且小心翼翼地將牙齒刺破了頸部的皮膚。
“唔！”叢薪一僵，放在零身後的雙手驟然抓緊了他的衣服，隨即又放松下來。
耳邊響起零吞咽的聲音，溫熱的液體大部分被零納入口中，還有一些來不及被吞下，便沿著叢薪的脖子和零的下巴流出。
隨著血液的流失，身體的溫度也漸漸被帶走，叢薪瞇著眼，感覺眼前變得有點模糊，腦子也不太清楚了。他張嘴，努力使更多空氣進入肺部，仿佛這樣能使自己好受一些。
“零……”他下意識喚著。
錐生零一怔，沈浸在芳香可口的血液裏的意識猛地收回，隨即睜開雙眸，將獠牙收回，他喘了口氣，眸子不自覺地盯著頸項上的傷口，有血液從那裏汩汩流出，散發誘人的味道。
零被蠱惑般伸出舌頭戀戀不舍地舔了舔傷口，又將流到叢薪鎖骨處血液舔掉。甜美的血液流入胃囊，身心都傳來滿足感，蒼白的臉色也變得紅潤。
零擡頭，矮了他一頭的少年仍然保持剛剛的姿態仰著頭，眼眸無神又茫然，視線放在他身上，卻並未聚焦。為了呼吸而嘴微張，露出一段粉嫩的舌頭和幾顆雪白的牙齒。
錐生零為這誘人而不自知的少年失神，視線膠水似的凝在少年的唇部無法移開。
慢慢低下頭，兩唇便緊密地接觸在了一起。心臟砰砰地跳，熱氣猛地湧上臉頰和耳朵，他吮著叢薪的唇瓣，重又閉上的雙眼的睫毛顫動，似主人的心情，緊張又興奮，還有浸入心臟的甜。
舌尖探入對方的口中，小心翼翼又溫柔地舔舐，味道比任何美味佳肴都要美妙，讓他連神經都仿佛要顫動起來。
叢薪是因為呼吸不暢而清醒過來的，隨後口腔裏傳來的強烈血腥味，讓他看見面前零放大的臉還有口腔裏的異動，都沒反應過來。
錐生零一手插.進他的發，放在他後腦勺處，一手緊箍著他的腰，閉著眼，正忘情於這個深吻裏。
嗯。
深吻。
怪不得有血腥味啊，原來是……
叢薪：……
叢薪：！！！！！
“唔……零……”叢薪掙紮著要掙脫零的懷抱。
零睜開眼，手臂一松，就看到叢薪連忙 推開他，又後退了兩步。
零垂眸，對剛剛發生的事情不發一言。
叢薪……叢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兩個人就這麽呆立著，洗手間裏一時靜默，充滿了尷尬的氣息。
“那個……”叢薪先出聲，但又實在沒想到要說什麽。
“脖子上的傷口，還是先處理一下吧。”錐生零道。
“……好。”叢薪下意識就要去碰脖子上的傷口。
零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他的手，皺著眉，“不要亂碰。我去問老板借一借醫藥箱，你乖乖在這兒等我。”
“嗯。”叢薪楞楞地回答。
看著零漸漸消失的背著，叢薪不知為何松了口氣。
然後很抓狂！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會抱在一起親上了呢？！
看零剛剛的態度應該是沒有放在心上吧那我也別把這當回事吧不過就是和好朋友抱在一起親上了而已……
才怪啊！怎麽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呢豈可修！━┻︵╰(‵□′)╯︵┻━┻
“一，過來。”在叢薪糾結的時候，零已經提著一個醫藥箱回來了。
叢薪傻傻地應了聲，乖乖過去了。
處理傷口的時候兩人都沒說話，叢薪坐在床上，楞楞地看著零給他清洗傷口，然後包紮。
零看著叢薪一副呆傻樣子，不禁一笑，五官都柔和下來，揉揉他的頭：“怎麽？”
“剛剛我們怎麽會……”叢薪下意識地說了出來，他一頓，然後就想把一秒之前的自己拍到地上去。
都決定了不提那件事了！怎麽還提！智障麽你！
零沈默，已經恢覆正常的紫色雙眸凝視著叢薪半晌，直到叢薪下意識地移開視線，才道：“抱歉。”
“……”叢薪不知該說些什麽，又不敢去看零的眼——那雙眸子裏的情緒太過覆雜。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傷口已經結痂了，我該回去了，回晚了的話家裏人會擔心的。”叢薪道。
“……”零沈默著。
“那麽，我先走了。”叢薪起身往門口走。
“一。”錐生零喚他。
叢薪腳步頓了頓，然後回頭：“嗯？”
“一路小心。”
叢薪一怔：“嗯，我會的！”
零：“有機會的話，再見面吧？”明明面上冷冷的沒什麽表情，但那雙紫羅蘭色的眸子閃著細碎的光。
分明在不安。
“……嗯！”叢薪點點頭，心裏頭那股不知如何自處的尷尬這一刻突然神奇地消失了。
紫色眸子裏不安的光芒終於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光芒。
“再見！”
“……再見。”
———————————————————
太陽早已下山，昏暗的路燈懶洋洋地照著路上的少年。
叢薪邁著步子，思緒不自覺轉到那個吻上。他甚至清晰地記得……
等！等等等等！！！
叢薪雙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為什麽又想到這個了？！那只是個意外！對，意外！忘記忘記！
一定要忘記！
忽而，他停住了腳步。
位於他必經之路的前方轉角處，站著一個身形佝僂的人。那個人低著頭，衣衫襤褸，垂下來的亂糟糟的頭發把臉給擋住了，看不清臉上是什麽表情。
或許是“人”。
叢薪感覺到了危險，這種感覺是對面的“人”帶給他的。
當那顆低垂的頭顱緩緩擡起來的時候，隔著亂蓬蓬的頭發，那雙直勾勾地盯著叢薪的眼瞳閃著猩紅的光，在這黑夜裏十分引人註目。
這樣明顯的特征，肯定不是人了！
叢薪咽了口唾沫。吸血鬼！這裏怎麽會有吸血鬼？
他擡手捂住脖子上的被包紮好的傷口。明明，已經結痂了呀！
對面的吸血鬼可不會管“獵物”在想什麽，大大張開的嘴裏是鋸齒般的牙齒，涎液順著嘴角流下，它迫不及待地要咬斷獵物的脖子了，它微微蹲下.身，作勢就要撲過去。
叢薪： ！！！
叢薪轉身就跑。當務之急，保命要緊！
很顯然，是只Level E。
雖說是失去了理智，只知渴望血液的野獸，但總比擁有能力的純血好對付。但問題是，叢薪現在手上並沒有什麽武器。
但即使是Level E，也不是現在的叢薪能輕易收拾的了的。
叢薪奮力奔跑著，身後的Level E緊追不舍。他不久前才被零吸食了血液，此刻開始有些體力不支了。
只希望不要再來一只了！
……哦豁！
他怕是點亮了烏鴉嘴技能哦！
叢薪喘著粗氣，停下了步伐。
中途加入的兩只Level E堵在了他的前方，後面緊追不舍的那只也已經追了上來，見“獵物”不再逃了，也停住了，在後面左右逡巡。
前有狼，後有虎。作為金手指的系統掉線，他怕是要死出這個游戲世界了。
而且死狀恐怕會很慘。
叢薪摸了摸脖子，三只Level E盯著他的眼睛都泛著紅光，頓時心裏慫的不行。
似是終於忍耐不住了，三只披著人皮的野獸一躍而起猛地向他撲來。
叢薪下意識蹲地抱頭。
……
一秒，兩秒，預想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
叢薪擡頭，就看到三座冰雕。冰塊裏的三只Level E 還保持著一副猙獰的模樣，張牙舞爪地要向獵物撲過去，然而卻在這一瞬間死去，只保留著之前那副模樣。
這操控冰的能力……
叢薪轉頭，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藍堂英。
金發的少年一手抄在褲袋裏，另一只手擡起，打了個響指，姿態灑脫，帶著貴族式的優雅。
同時，三座冰雕連同裏面的Level E一起成了齏粉。
叢薪：……
系統，這裏有人裝逼！
“你沒事吧？”藍堂英微笑著道，他收回手，抄進褲袋裏，沒有絲毫要拉蹲在地上的人一把的意思。
叢薪還保持著那個慫慫的姿勢，聞言，反應過來，遲疑地站起身。
“沒事，謝謝。我是灰崎薪吾，請問你是？”對，現在的灰崎薪吾是不認識什麽黑主學園的藍堂英的。
對面的人不答，舉起手放在叢薪額頭上方。
叢薪瞳孔一縮，這架勢，他再熟悉不過了。作為錐生零的時候，他曾經和優姬看過幾次吸血鬼們對那些違背校規潛進夜間部的花癡女生們的處置——就像現在這般，消除關於吸血鬼的那部分記憶。
“咦？”藍堂英疑惑地發出聲，接著收回手。這讓叢薪松了口氣。
“唔，你跟零——我是說錐生零，是認識的吧？我在你身上聞到了他的味道。”那股殘餘的，淡淡的甜美的血腥味，“我跟他，是同學，也算是朋友啦！”他笑道，一副活潑開朗的單純少年模樣。
叢薪：……聞到味道？狗鼻子麽？
“原來是這樣，我跟零也是朋友。”叢薪道，“剛剛多謝啦！”因為和零認識，所以不用消除記憶麽？
當然不完全是了！
藍堂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並及時地出手救了叢薪，完全是因為他家樞大人今天才發布的命令——盡可能詳細地秘密地調查關於他面前這個少年的消息。隨後又傳來了最新的指令——保護好這個叫灰崎薪吾的人。
這樣的命令實在讓他費解。這個少年還和零很熟的樣子，不然不會留下味道。
看著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卻在看到他使用控冰的異能的時候，沒有任何驚訝的樣子，被救之後也很快就恢覆了過來，幾乎沒有平常人遇到這種事情又被解救以後，後怕的情緒。
真是一點也不普通吶！
有大概率是與他們這邊的世界有接觸的人！
“看在我們都和零是朋友的份上，我送你回去吧？”金發少年燦然一笑，完全不像是吸血鬼這種黑暗生物該有的笑容。
“啊，那麽多謝了。”有了這個純血貴族，肯定可以安全到家了！
兩個人一起往灰崎家走去，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提及。反而是藍堂英一直在向叢薪打聽零的事情。
“吶吶，灰崎君和零是什麽時候成為朋友的呀？”
叢薪卡了一會兒後才答：“事實上，我們是十多年的筆友，剛剛才見面。”嗯，在筆記本上交流，確實算是“筆友”。
“居然是筆友？！零還有一個十多年的筆友？！可真讓人意想不到！”藍堂英驚訝了一下。
“那你們的關系應該算是非常親密了？”他又問道。
叢薪隱約嗅到了點莫名其妙的酸味，便隨口道：“也、也就一般吧。”
“這樣啊。”藍堂道。
這之後，藍堂英沒再發問，叢薪也不開口，兩人就這麽相對無言地走到了灰崎家樓下，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我到了，非常感謝今天你所做的一切。”叢薪開口，率先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
“唔，不客氣。”藍堂英道，“既然你到家了，那我就回去了。”
“不上去喝杯茶麽？以聊表謝意。”叢薪客套地問。
“不了，我得回去了，再見。”藍堂英揚起一抹燦爛笑容，很識時務地回道。
“再見。”再也不想見，謝謝！
目送金發少年走遠，叢薪才轉身往家裏走去。
從兜裏掏出鑰匙，剛要打開門，忽然，一股力銜住他的肩膀，將他拉離了家門口，甚至……還在往上方而去。
叢薪猝不及防地被這股大的離奇的力量一拉，手中的鑰匙哐啷一聲掉落在地，然後就發現自己的雙腳隨著這股力離開了地面。
叢薪：……
叢薪：！！！
叢薪：“哇啊啊啊——”
救！命！啊！
然後被冷風灌了一嘴，他的驚叫聲也被急促的風聲掩蓋。
叢薪被不知什麽東西拎著，在冷風中高速飛行，臉被風刮的生疼，眼睛也被風吹出了眼淚。
到底什麽情況！！！？？？
叢薪完全不敢掙紮，生怕被扔下去，然後摔成肉餅。
“叮！系統升級完畢！系統2.0下載中……下載完畢，激活中……”
叢薪：！！！
終於升級完畢了，來得太是時候了！
“玩家，你好！我是玩家專屬系統AI，工號3003，以後會在每一個游戲時刻陪伴在玩家身邊，隨時準備為玩家服務，為玩家帶來更好的游戲體驗！”
這段話一如既往地中規中矩，然而語氣卻不再如以往一般死板。
“(⊙o⊙)哦呀！玩家您此刻境況不太好呀！”
這次語氣更加人性化，還會用顏文字賣萌了啊！
叢薪：等等！我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您現在正被一只大蝙蝠拎著，在天空自由飛翔！”
蝙蝠？血族！？
叢薪：酷愛！酷愛！幫我脫身！
“好的，本游戲世界存檔中，玩家即將脫離此世界！”
“倒數開始，十，九，八，七……”
叢薪：餵！我是讓你幫我從大蝙蝠手裏脫身，不是從這個世界脫身啊！混蛋系統！
“額(⊙o⊙)，抱歉，3003理解錯誤！但是已經開始執行命令，無法中止了。”系統努力補救，“您可以在CD（cool down冷卻時間）之後，重新進入此世界！”
還有CD？！
“……三，二，一。命令執行中……已脫離成功！”
“強行中止的游戲世界是有CD的，不如玩家先去另一個世界玩玩？等另一個世界的任務完成之後，這個游戲世界的CD也應該到了。請您不要去投訴我……”
唉，遇到這麽個坑逼系統，還能說什麽：“……好吧。”
3003：“ヾ(≧O≦)〃～感謝您的寬容！下個世界生成中，請稍後！”
嗨呀，叢薪捂了捂胸口，猝不及防被這顏文字萌到了！
“游戲世界已生成，請玩家登入！”
“登入中……登入成功！”
“以後的世界，我一定努力讓玩家玩得開心！O(∩_∩)O”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元旦快樂！好險，終於在今天更了！那什麽，本文至此算完結了，我會重開一部，寫接下來叢薪和系統的故事，名字是《（綜）欠債還人》。願意繼續支持叢薪的請戳作者專欄。不過，大家有什麽想看的梗或者組cp（？→叢薪）的可以告訴我，我考慮要不要寫番外。麽麽噠！
88、番外
美夢
今天是難得的集會的日子，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嬉笑怒罵，討價還價，自有一番熱鬧景象。
喧嚷的雜音似乎被隔在了另一個世界，傳不到躺在屋頂的黑衣墨發的男人耳邊。底下的人們也全然註意不到他。
有微風拂過，揚起發絲，輕輕撫過臉頰，帶來些微癢意。閉著眼的男人於是睜開了眼睛，瞳孔渙散著，不知道盯著哪個方向，雙手仍然枕在頭下，懶得去理那幾根發絲。
他不知怎的，視線鬼使神差的下移，仿若預料到某個思之如狂的身影會在那兒進入他的視線範圍，於是當那個背影果真出現在來往不息的人群中時，他瞳孔一縮，視線緊緊凝在那個人身上，心中頓時有無限歡喜逸散開來，心裏那處死寂之地也瞬間開出嬌艷的花兒來。
男人輕功一絕，幾乎是心念之間，便從屋頂來到了街道，那人背後。
急急地伸出手抓住那人的肩，面前的人卻在剛要碰到的時候化成了一縷煙，頃刻之間就不覆存在。
心中急躁與絕望頓時洶湧而來，再次把剛開出來的花淹沒，只餘冰冷，連指尖都凍僵。
墨鴉猛的睜開眼。
街上已經稀稀拉拉的只有那麽幾個人了，不再是之前那副熱鬧景象。已經快要傍晚，天氣也冷下來了。
夢麽？
他坐起身，盯著夢裏那個人出現的方向，良久。
夢呀。
他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忽而，他僵住。
仿若與夢境重合，那人在同樣的方向出現，同樣背對著他，緩緩而行。
不同的是，此刻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他依然是足尖一點，瞬息來到那人身後，卻駐足，不敢再前。
前面的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麽，也停了步伐，然後轉身。
墨鴉就看到少年熟悉的容顏再次出現在眼前，手裏執著那柄他送與他的白玉短簫。
“是你呀，好久不見呢！”少年睜大了雙眼，嘴角雖並未有弧度變化，但眼裏滿是與故人逢的驚喜。
“……”墨鴉微微一怔，然後也輕快地笑起來，“嗯，好久不見。”吾甚想念。
——————————————————
街道上人群由熙熙攘攘變成稀稀拉拉，屋頂上的男子仍然枕著雙臂，雙眼微闔，沈浸在他的世界。
他緩緩勾起唇角，像是怕會驚動了什麽，笑容又輕又柔。
任誰看到了，定要說，這人一定是做了一個，美夢。
錯覺
炎炎酷暑，太陽仿佛要將地上的水都曬幹一樣，努力揮發自己的熱量。
茶發少年盡量挨著樹蔭走，卻還是汗濕夾背，額前的劉海也一綹綹的，沒精打采地搭在額頭上。
夏目腳步一頓，他仔細地盯著某個方向，腳步一轉，向那邊走去了。
草叢間，隱蔽地藏著一個綠色的妖怪，有著烏龜的殼，人一樣的身體。
是河童，它頭頂凹坑裏的水沒有多少了，奄奄一息地趴在那兒，如果不能汲取水源，怕是一會兒就要死去了。
夏目無奈地搖搖頭，趕忙把書包裏的水拿出來，往凹坑裏註水。
過了一會兒，他停手，下意識將水往旁邊一遞，“薪……”夏目忽的停住了，嘴唇囁嚅幾下，最終唇瓣緊抿，沒有開口了。
他將手收回來。
重新變得神采奕奕的河童看了他一眼，似乎奇怪於這個救了它命的少年怪異的樣子。
“謝謝你啦，救了我的命！”河童誠懇地道謝。
“這倒沒有什麽，這麽熱的天氣，你就好好待在水裏吧，要好好保重自己哦！”夏目笑了笑。
河童再次道謝，然後同他告別，往河的方向行進了。
夏目繼續走往他的目的地。
那棟房子還在原地，只是裏面沒有原來的人。
沒有香取小姐，也沒有叢薪。
香取最後把這棟房子的鑰匙留給了他。夏目時不時會來這裏，做清潔工作。
他把門打開。
一進入這裏，幾乎到處都可以看到回憶裏他和另一個男孩的身影。
客廳裏，他給薪補習，陪他用霓虹語斷斷續續地練習對話。
那時他聽到叢薪奇怪的斷句，總是忍不住想笑，但當叢薪茫然地看過來的時候，自己就用另一句對話轉移他的註意力。
餐桌邊，他和叢薪一起吃香取小姐剛剛做出來的小蛋糕。叢薪嗜甜，一勺蛋糕送進嘴裏後總會滿足地瞇起眼睛。
臥室裏，兩個男生會撲在床上看漫畫，看完一本再一起討論劇情接下來會如何發展。
在這裏，心情總是輕松的。
夏目好不容易打掃完衛生，他坐在地上，喘了口氣。
一側眸，又恍恍惚惚看見了拿著一本厚厚的詞典的男生坐在他身邊，側臉幹凈又柔和。
“薪……”
“唔，我們應該有兩年多沒見了吧……”他每次做完清潔總會坐下來，自言自語一會兒，“我現在在一家很好的人家裏，塔子阿姨和滋叔對我很好，都是很溫柔的人。”
“雖然一些妖怪還是給我帶來麻煩，班裏的同學有些覺得我很奇怪，有些還是願意和我做朋友。”
“妖怪裏也有些不錯的家夥，他們很有趣。”
“我過得很好……除了，有些想你。”
有時會錯覺薪仍然在他身邊。
夏目又靜靜待了一會兒，然後他起身。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塔子阿姨和滋叔會擔心的。”
“那麽，”他走向門口，將清理出來的垃圾帶走，關門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黑發的男生，站在玄關前，向他搖了搖手，聲音遙遠，卻又清晰地回旋在耳畔：“夏目，明天，見。”
“嗯，”夏目笑了笑，“不過得下周見了。”
超直感
“Reborn，你是不是又在騙我？”綱吉苦著臉問。
“什麽？”Reborn黑漆漆的豆豆眼看著他。
“關於……那封信，還有薪的事情。”
Reborn扶了扶帽子，然後一錘子列恩牌的大錘就往綱吉頭上砸去，“這不是你逃避做數學題的理由，給為師專心做作業！”
綱吉捂著重傷的腦殼，疼的眼淚花花：“好痛！本來就不靈光，再打壞了就更笨了！”
“既然已經這麽笨了，再笨點也沒有什麽關系了！說不定上帝保佑，還能把腦袋砸的靈光一點呢！”Reborn毫不留情。
“怎麽可能因為腦袋被砸壞而突然變得聰明起來啊！！！”綱吉抓狂道。
Reborn嘲諷一笑：“難得你突然聰明了一回。”
“這是誰都知道的常識，好吧！！！”
“你剛剛，說我騙你？”Reborn收回大錘，列恩變回原來的模樣，乖巧地爬回了他的帽子上。
綱吉皺了皺鼻子，“我總覺得，薪有一天會回來的，說不定是突然從天而降，‘咻’的一下就出現了呢？”
“……我記得你當時可是難受的哭了鼻子。”Reborn沒有明確的回覆。
綱吉卻會錯了意：“哈！你果然在騙我！害我以為薪死了，還丟臉地哭的鼻涕眼淚滿臉都是！”
Reborn：“是嗎。”他忽的拿出一顆炸｜彈，“不要轉移話題，快點做題，錯一道就炸你一次！”
“Reborn！明明是你在轉移話題，哇！”綱吉遭了一個腳踢，臉上甚至留下了一個腳印子，來自他親愛的老師。
Reborn看著暈乎乎趴在桌上的綱吉，“蠢綱，今天就教教你尊師重道！”
Reborn開門出了綱吉臥室，然後看到了沈默的跳馬一只。
“你聽到了？”
“嗯。師弟他……”迪諾看向Reborn，眼裏有期待。
“蠢綱他的超直感，可以信任一下。”
Reborn清楚地看到他第一個學生在聽到他的話後眼裏迸發的光芒。
“……那真是，太好了。”迪諾哽咽道。
“又哭又笑地蠢死了，”Reborn嫌棄地移開眼，“可那封信……十年後的綱吉在想什麽啊？難道十年後，薪也沒有回來？”真想給蠢綱套個十年火｜箭｜炮，好讓他問十年後的綱吉問仔細了。
“……還活著，就很好了！”迪諾抹了把臉，“我會盡力去找他。”
“嗯。”Reborn壓了壓帽檐，“偏偏在指環戰前失蹤，預定的霧守沒了，還讓我多費力氣為蠢綱招徠另一個霧守，雖說現在這個霧守勉勉強強。哼！這筆賬，我給他記著！”
不良
灰崎祥吾吊兒郎當地走進體育館，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來籃球部了。
隊長赤司正在與一軍的成員召開會議，天帝之眼準確地捕捉到他的身影。
“正好，祥吾來了啊。”他道。
一軍的成員聞言轉過頭看他，統一的皺眉，眼裏情緒覆雜。
灰崎一下子就因為這樣的眼神炸了：“看什麽看啊！你們那是什麽眼神？！”
赤司向他走來，“我有些話要和你談談。”說完就提起步子走了，明顯是肯定灰崎會聽話的跟上來。
灰崎握緊了拳頭，果然還是轉身跟了上去。
“你退部吧。”赤司一開口就仿佛深水炸彈放進了水裏，炸的灰崎腦子一片翻騰。
“你說什麽？！”灰崎瞪大了眼睛，目眥欲裂。他上前一步抓住赤司的衣領，“你說什麽！！！”
“我讓你退部。”赤司道，臉色平靜，不為灰崎猙獰的神色動容，“現在的你，跟不上奇跡的世代，自己主動退部，總比被趕出去好得多吧。”
在灰崎看來，赤司是高傲的讓他想揍人一頓，他忍了又忍，眼白裏都是紅血絲。
“放開。”赤司道，“薪吾一直都想讓你成為優秀的人，你這樣，他可會失望的。”
灰崎怔住，對方異色瞳裏的冰冷通過視線傳到了他眼裏，讓他沸騰的腦袋也安靜下來。他松開了手。
“他失蹤了那麽多天，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灰崎後退幾步蹲下去，雙手抱住頭，不讓自己狼狽的神色被人看到。
事實上，怎樣掩蓋都掩蓋不了，他身上的絕望，已經快要通過每一個毛孔逸散到四周了。
赤司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灰崎祥吾現在是有名的不良少年。老師提到他會嘆口氣，學生提到他又驚懼又不屑，而混混們對他滿是崇拜。
灰崎媽媽因為一個兒子的失蹤而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長久的勞累工作拖跨了身體，即使將養起來，也總是斷斷續續地病著。
母子倆都過得渾渾噩噩。
灰崎成了薪吾最不想看到的樣子，他成了一個不良。
不是一直管著我麽？不是要讓我當優秀學生麽？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怎麽還不出現？！為什麽找不到？到底在哪裏啊？到底在哪裏啊！
“他曾經說，你是哥哥，卻總要他這個弟弟管著，倒不如他來當兄長好了。”赤司望著湛藍的天空，“還讓我們幫他督促你，不過你這個樣子，想來只有他才能管的著你了。”說罷，轉身回了籃球部。
“對呀，只有你才管的住我。”
灰崎又蹲了一會兒，才站起身，抄起手，吊兒郎當地走了。曾經在薪吾的矯正下變得挺直的背部又駝了起來。
所以，你什麽時候再來管管這個不良？
後續
黑主私立學園，夜間部。
“啪！”
藍堂英歪著頭，臉上的指印清晰可見，他睜大了眼，有些茫然。
“……樞大人？”
玖蘭樞背對著他，讓他看不見他的神色。
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他平靜如水表面下的絲絲怒意。
藍堂英仔細想了想，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事，還是很嚴重的大事。不然樞大人是不會如此憤怒的。
“我不應該在救下人之後沒有消除他的記憶？”藍堂英試探地問。
玖蘭樞仍然沈默。
藍堂看向其他人，試圖請求援助。
最終還是架院曉嘆了口氣，“那個人，被抓走了。”
藍堂英頓時瞪大了眼。是他接下來送人安全回去的任務，結果轉頭人就給抓走了。
“是我的失誤，我不應該粗心大意，以為安全就半路離開，讓他在快到家的時候被抓走了。”藍堂英磨了磨牙，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他一定要把那只黃雀給弄死了，把蟬弄回來！“我會去調查，把人……”
“不用了，”玖蘭樞終於開了口，“都去休息吧。”
藍堂英與其他人對視了一眼，“那您也早些休息吧，我們先退下了。”
玖蘭樞站在窗前，夜幕上那彎新月高高掛著。
“呵！元，老，院。”他一字一句地低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
懶癌晚期，沒有人時時刻刻催，時時刻刻逼著我的話，真的一點都不想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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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少年互相對視著，一時之間倒是有種“除了你，世界也映不入我眼中”的意思了。
“兩個人這樣互相對視，感覺有點傻啊！”叢薪很會毀氣氛的樣子。
“我只是想看仔細，記住你是什麽樣子的。”
叢薪一怔，然後眼眸瞬間柔和，水波輕起，如蜻蜓點水，漣漪起伏。
87、Chapter 85 黑籃、血騎篇
“臉色不太好的樣子，你怎麽了？”叢薪問道，“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麽？”
“我沒事。”零淡淡地道。
縱然因為叢薪剛剛的舉動，而臉頰染上了紅暈，但錐生零蒼白的唇色，還有眉宇間的憔悴，仍然是掩蓋不住。
叢薪去握他的手，入手是冰一般的觸感。“騙人，明明就不舒服吧，手都這樣冰了！”
就像是，就像是……
“零，你有幾天都沒有……進食了吧？”叢薪說的委婉，但他們都明白，他說的“進食”指的是什麽——吸食血液。
錐生零一下子握緊了手，叢薪的手掌還在他手中，到像是被他緊握了起來，仿佛在從他身上尋找慰藉。
“別怕，零，我有辦法的！”叢薪道。就像那晚優姬想讓他吸食她的血液那樣，讓零吸食自己的血液。
但零曾說過，自己的血液味道比較吸引吸血鬼，這裏太空曠，怕是血液的味道會飄得很遠，那樣會很危險。所以，得先找個隱蔽的地方才行！
最後找了個小旅館。
叢薪拉著臉色蒼白的零急匆匆地進了房間，那樣子讓盯著他們的老板眼神意味深長。
叢薪拉著人進去後先是仔細地將所有門窗都關的一絲縫都不留，又拉著零進了洗手間，關了洗手間的門。然後松了口氣，這下味道不會散出去了吧！
說起來這方法還是從優姬那兒學來的呢。
叢薪脫了上衣，上半身大大咧咧地就敞露在了零眼前。
錐生零一怔，隨即視線可疑的飄到了一邊，臉頰上的紅暈倒是讓他蒼白的臉看起來健康了些，他抿了抿唇：“一？”
“血液流出來打臟了衣服的話就會留下味道，我可不想穿著帶有血跡的衣裳回去，家裏人會擔心的。”他可沒帶備用的衣服，要是穿著染上血液的衣服一路走回去，按照零所說的，那不是給吸血鬼送菜呢嘛！
叢薪暫時還不想把自己當一盤菜送人嘴邊上。
錐生零聞言，立即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呼吸一促，視線轉回對上叢薪的，立馬就厲聲反駁道：“不！不行！你說的有辦法，就是要把自己的脖子送到我嘴邊麽？！”
“零……”
“我不能這麽做！怎麽可以傷害你？不可以！絕對不行！你不能這樣！”
“零！”叢薪上前擁住了他，“請冷靜一點！”
零身體一僵，“不，我不可以……”
“聽我說，零！這不是傷害，只是我為了我重要的朋友，能給出的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而已。”叢薪安撫地上下撫著零的背，“我知道，這不是零願意做的，但零更不願意饑餓到失去理智後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吧？”比如，像野獸一樣伸出獠牙咬向某個人的脖頸，無法控制住自己最終導致被吸血的人血液流失而亡。“那樣的局面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況且，我相信零，零是不會真正傷害到我的，對嗎？”
“而且，就算零無法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麽？不用擔心，我會確保自己的安全的，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我舍棄不了的東西。如果零失去了理智的話，我會一手刀敲在你的後腦勺的！”
錐生零僵硬的身體漸漸軟化，然後他擡起手，將身前矮了他一頭的少年緊緊摟在懷裏，澀聲道：“哈，還真是……”低頭蹭蹭少年的頸窩，卻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
銀發的少年將敞露著上半身的另一個少年擁在懷中，頭部依戀地埋在他的頸窩，是一副暧昧又溫馨的畫面。
叢薪催促：“撒，零，開始吧。”
埋在頸窩的那顆腦袋這才動了動。鼻翼翕動，這麽近的距離，錐生零幾乎能嗅到埋在皮膚之內的血液傳來的致命芳香。饑餓使他瞬息點燃了血色的瞳，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呼吸即刻急促起來。
錐生零張開嘴，兩顆獠牙伸出，抵在叢薪脖子上。尖尖的牙齒將那塊皮膚壓出了兩個小坑兒。
叢薪雖然話說的那麽輕松，但當他的脖頸處傳來濕潤溫熱的觸感的時候，心裏不可避免還是緊張的，只是強自鎮定，兩顆尖牙抵在他脖子上時，呼吸急促了一瞬，然後平覆下來。
只是獠牙放那兒不動了是怎麽回事？我這兒提心吊膽了半天了你還不動口？！
“零……”
叢薪喚了一聲，心臟在胸腔內咚咚咚急促地跳動，將他擁抱著的少年也一樣，急促的心跳聲一聲聲地傳來，在靜悄悄的環境裏十分突出。
睜著血紅色眸子的零終於皺著眉閉上了眼，下頜用力，緩慢且小心翼翼地將牙齒刺破了頸部的皮膚。
“唔！”叢薪一僵，放在零身後的雙手驟然抓緊了他的衣服，隨即又放松下來。
耳邊響起零吞咽的聲音，溫熱的液體大部分被零納入口中，還有一些來不及被吞下，便沿著叢薪的脖子和零的下巴流出。
隨著血液的流失，身體的溫度也漸漸被帶走，叢薪瞇著眼，感覺眼前變得有點模糊，腦子也不太清楚了。他張嘴，努力使更多空氣進入肺部，仿佛這樣能使自己好受一些。
“零……”他下意識喚著。
錐生零一怔，沈浸在芳香可口的血液裏的意識猛地收回，隨即睜開雙眸，將獠牙收回，他喘了口氣，眸子不自覺地盯著頸項上的傷口，有血液從那裏汩汩流出，散發誘人的味道。
零被蠱惑般伸出舌頭戀戀不舍地舔了舔傷口，又將流到叢薪鎖骨處血液舔掉。甜美的血液流入胃囊，身心都傳來滿足感，蒼白的臉色也變得紅潤。
零擡頭，矮了他一頭的少年仍然保持剛剛的姿態仰著頭，眼眸無神又茫然，視線放在他身上，卻並未聚焦。為了呼吸而嘴微張，露出一段粉嫩的舌頭和幾顆雪白的牙齒。
錐生零為這誘人而不自知的少年失神，視線膠水似的凝在少年的唇部無法移開。
慢慢低下頭，兩唇便緊密地接觸在了一起。心臟砰砰地跳，熱氣猛地湧上臉頰和耳朵，他吮著叢薪的唇瓣，重又閉上的雙眼的睫毛顫動，似主人的心情，緊張又興奮，還有浸入心臟的甜。
舌尖探入對方的口中，小心翼翼又溫柔地舔舐，味道比任何美味佳肴都要美妙，讓他連神經都仿佛要顫動起來。
叢薪是因為呼吸不暢而清醒過來的，隨後口腔裏傳來的強烈血腥味，讓他看見面前零放大的臉還有口腔裏的異動，都沒反應過來。
錐生零一手插.進他的發，放在他後腦勺處，一手緊箍著他的腰，閉著眼，正忘情於這個深吻裏。
嗯。
深吻。
怪不得有血腥味啊，原來是……
叢薪：……
叢薪：！！！！！
“唔……零……”叢薪掙紮著要掙脫零的懷抱。
零睜開眼，手臂一松，就看到叢薪連忙 推開他，又後退了兩步。
零垂眸，對剛剛發生的事情不發一言。
叢薪……叢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兩個人就這麽呆立著，洗手間裏一時靜默，充滿了尷尬的氣息。
“那個……”叢薪先出聲，但又實在沒想到要說什麽。
“脖子上的傷口，還是先處理一下吧。”錐生零道。
“……好。”叢薪下意識就要去碰脖子上的傷口。
零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他的手，皺著眉，“不要亂碰。我去問老板借一借醫藥箱，你乖乖在這兒等我。”
“嗯。”叢薪楞楞地回答。
看著零漸漸消失的背著，叢薪不知為何松了口氣。
然後很抓狂！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會抱在一起親上了呢？！
看零剛剛的態度應該是沒有放在心上吧那我也別把這當回事吧不過就是和好朋友抱在一起親上了而已……
才怪啊！怎麽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呢豈可修！━┻︵╰(‵□′)╯︵┻━┻
“一，過來。”在叢薪糾結的時候，零已經提著一個醫藥箱回來了。
叢薪傻傻地應了聲，乖乖過去了。
處理傷口的時候兩人都沒說話，叢薪坐在床上，楞楞地看著零給他清洗傷口，然後包紮。
零看著叢薪一副呆傻樣子，不禁一笑，五官都柔和下來，揉揉他的頭：“怎麽？”
“剛剛我們怎麽會……”叢薪下意識地說了出來，他一頓，然後就想把一秒之前的自己拍到地上去。
都決定了不提那件事了！怎麽還提！智障麽你！
零沈默，已經恢覆正常的紫色雙眸凝視著叢薪半晌，直到叢薪下意識地移開視線，才道：“抱歉。”
“……”叢薪不知該說些什麽，又不敢去看零的眼——那雙眸子裏的情緒太過覆雜。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傷口已經結痂了，我該回去了，回晚了的話家裏人會擔心的。”叢薪道。
“……”零沈默著。
“那麽，我先走了。”叢薪起身往門口走。
“一。”錐生零喚他。
叢薪腳步頓了頓，然後回頭：“嗯？”
“一路小心。”
叢薪一怔：“嗯，我會的！”
零：“有機會的話，再見面吧？”明明面上冷冷的沒什麽表情，但那雙紫羅蘭色的眸子閃著細碎的光。
分明在不安。
“……嗯！”叢薪點點頭，心裏頭那股不知如何自處的尷尬這一刻突然神奇地消失了。
紫色眸子裏不安的光芒終於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光芒。
“再見！”
“……再見。”
———————————————————
太陽早已下山，昏暗的路燈懶洋洋地照著路上的少年。
叢薪邁著步子，思緒不自覺轉到那個吻上。他甚至清晰地記得……
等！等等等等！！！
叢薪雙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為什麽又想到這個了？！那只是個意外！對，意外！忘記忘記！
一定要忘記！
忽而，他停住了腳步。
位於他必經之路的前方轉角處，站著一個身形佝僂的人。那個人低著頭，衣衫襤褸，垂下來的亂糟糟的頭發把臉給擋住了，看不清臉上是什麽表情。
或許是“人”。
叢薪感覺到了危險，這種感覺是對面的“人”帶給他的。
當那顆低垂的頭顱緩緩擡起來的時候，隔著亂蓬蓬的頭發，那雙直勾勾地盯著叢薪的眼瞳閃著猩紅的光，在這黑夜裏十分引人註目。
這樣明顯的特征，肯定不是人了！
叢薪咽了口唾沫。吸血鬼！這裏怎麽會有吸血鬼？
他擡手捂住脖子上的被包紮好的傷口。明明，已經結痂了呀！
對面的吸血鬼可不會管“獵物”在想什麽，大大張開的嘴裏是鋸齒般的牙齒，涎液順著嘴角流下，它迫不及待地要咬斷獵物的脖子了，它微微蹲下.身，作勢就要撲過去。
叢薪： ！！！
叢薪轉身就跑。當務之急，保命要緊！
很顯然，是只Level E。
雖說是失去了理智，只知渴望血液的野獸，但總比擁有能力的純血好對付。但問題是，叢薪現在手上並沒有什麽武器。
但即使是Level E，也不是現在的叢薪能輕易收拾的了的。
叢薪奮力奔跑著，身後的Level E緊追不舍。他不久前才被零吸食了血液，此刻開始有些體力不支了。
只希望不要再來一只了！
……哦豁！
他怕是點亮了烏鴉嘴技能哦！
叢薪喘著粗氣，停下了步伐。
中途加入的兩只Level E堵在了他的前方，後面緊追不舍的那只也已經追了上來，見“獵物”不再逃了，也停住了，在後面左右逡巡。
前有狼，後有虎。作為金手指的系統掉線，他怕是要死出這個游戲世界了。
而且死狀恐怕會很慘。
叢薪摸了摸脖子，三只Level E盯著他的眼睛都泛著紅光，頓時心裏慫的不行。
似是終於忍耐不住了，三只披著人皮的野獸一躍而起猛地向他撲來。
叢薪下意識蹲地抱頭。
……
一秒，兩秒，預想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
叢薪擡頭，就看到三座冰雕。冰塊裏的三只Level E 還保持著一副猙獰的模樣，張牙舞爪地要向獵物撲過去，然而卻在這一瞬間死去，只保留著之前那副模樣。
這操控冰的能力……
叢薪轉頭，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藍堂英。
金發的少年一手抄在褲袋裏，另一只手擡起，打了個響指，姿態灑脫，帶著貴族式的優雅。
同時，三座冰雕連同裏面的Level E一起成了齏粉。
叢薪：……
系統，這裏有人裝逼！
“你沒事吧？”藍堂英微笑著道，他收回手，抄進褲袋裏，沒有絲毫要拉蹲在地上的人一把的意思。
叢薪還保持著那個慫慫的姿勢，聞言，反應過來，遲疑地站起身。
“沒事，謝謝。我是灰崎薪吾，請問你是？”對，現在的灰崎薪吾是不認識什麽黑主學園的藍堂英的。
對面的人不答，舉起手放在叢薪額頭上方。
叢薪瞳孔一縮，這架勢，他再熟悉不過了。作為錐生零的時候，他曾經和優姬看過幾次吸血鬼們對那些違背校規潛進夜間部的花癡女生們的處置——就像現在這般，消除關於吸血鬼的那部分記憶。
“咦？”藍堂英疑惑地發出聲，接著收回手。這讓叢薪松了口氣。
“唔，你跟零——我是說錐生零，是認識的吧？我在你身上聞到了他的味道。”那股殘餘的，淡淡的甜美的血腥味，“我跟他，是同學，也算是朋友啦！”他笑道，一副活潑開朗的單純少年模樣。
叢薪：……聞到味道？狗鼻子麽？
“原來是這樣，我跟零也是朋友。”叢薪道，“剛剛多謝啦！”因為和零認識，所以不用消除記憶麽？
當然不完全是了！
藍堂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並及時地出手救了叢薪，完全是因為他家樞大人今天才發布的命令——盡可能詳細地秘密地調查關於他面前這個少年的消息。隨後又傳來了最新的指令——保護好這個叫灰崎薪吾的人。
這樣的命令實在讓他費解。這個少年還和零很熟的樣子，不然不會留下味道。
看著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卻在看到他使用控冰的異能的時候，沒有任何驚訝的樣子，被救之後也很快就恢覆了過來，幾乎沒有平常人遇到這種事情又被解救以後，後怕的情緒。
真是一點也不普通吶！
有大概率是與他們這邊的世界有接觸的人！
“看在我們都和零是朋友的份上，我送你回去吧？”金發少年燦然一笑，完全不像是吸血鬼這種黑暗生物該有的笑容。
“啊，那麽多謝了。”有了這個純血貴族，肯定可以安全到家了！
兩個人一起往灰崎家走去，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提及。反而是藍堂英一直在向叢薪打聽零的事情。
“吶吶，灰崎君和零是什麽時候成為朋友的呀？”
叢薪卡了一會兒後才答：“事實上，我們是十多年的筆友，剛剛才見面。”嗯，在筆記本上交流，確實算是“筆友”。
“居然是筆友？！零還有一個十多年的筆友？！可真讓人意想不到！”藍堂英驚訝了一下。
“那你們的關系應該算是非常親密了？”他又問道。
叢薪隱約嗅到了點莫名其妙的酸味，便隨口道：“也、也就一般吧。”
“這樣啊。”藍堂道。
這之後，藍堂英沒再發問，叢薪也不開口，兩人就這麽相對無言地走到了灰崎家樓下，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我到了，非常感謝今天你所做的一切。”叢薪開口，率先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
“唔，不客氣。”藍堂英道，“既然你到家了，那我就回去了。”
“不上去喝杯茶麽？以聊表謝意。”叢薪客套地問。
“不了，我得回去了，再見。”藍堂英揚起一抹燦爛笑容，很識時務地回道。
“再見。”再也不想見，謝謝！
目送金發少年走遠，叢薪才轉身往家裏走去。
從兜裏掏出鑰匙，剛要打開門，忽然，一股力銜住他的肩膀，將他拉離了家門口，甚至……還在往上方而去。
叢薪猝不及防地被這股大的離奇的力量一拉，手中的鑰匙哐啷一聲掉落在地，然後就發現自己的雙腳隨著這股力離開了地面。
叢薪：……
叢薪：！！！
叢薪：“哇啊啊啊——”
救！命！啊！
然後被冷風灌了一嘴，他的驚叫聲也被急促的風聲掩蓋。
叢薪被不知什麽東西拎著，在冷風中高速飛行，臉被風刮的生疼，眼睛也被風吹出了眼淚。
到底什麽情況！！！？？？
叢薪完全不敢掙紮，生怕被扔下去，然後摔成肉餅。
“叮！系統升級完畢！系統2.0下載中……下載完畢，激活中……”
叢薪：！！！
終於升級完畢了，來得太是時候了！
“玩家，你好！我是玩家專屬系統AI，工號3003，以後會在每一個游戲時刻陪伴在玩家身邊，隨時準備為玩家服務，為玩家帶來更好的游戲體驗！”
這段話一如既往地中規中矩，然而語氣卻不再如以往一般死板。
“(⊙o⊙)哦呀！玩家您此刻境況不太好呀！”
這次語氣更加人性化，還會用顏文字賣萌了啊！
叢薪：等等！我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您現在正被一只大蝙蝠拎著，在天空自由飛翔！”
蝙蝠？血族！？
叢薪：酷愛！酷愛！幫我脫身！
“好的，本游戲世界存檔中，玩家即將脫離此世界！”
“倒數開始，十，九，八，七……”
叢薪：餵！我是讓你幫我從大蝙蝠手裏脫身，不是從這個世界脫身啊！混蛋系統！
“額(⊙o⊙)，抱歉，3003理解錯誤！但是已經開始執行命令，無法中止了。”系統努力補救，“您可以在CD（cool down冷卻時間）之後，重新進入此世界！”
還有CD？！
“……三，二，一。命令執行中……已脫離成功！”
“強行中止的游戲世界是有CD的，不如玩家先去另一個世界玩玩？等另一個世界的任務完成之後，這個游戲世界的CD也應該到了。請您不要去投訴我……”
唉，遇到這麽個坑逼系統，還能說什麽：“……好吧。”
3003：“ヾ(≧O≦)〃～感謝您的寬容！下個世界生成中，請稍後！”
嗨呀，叢薪捂了捂胸口，猝不及防被這顏文字萌到了！
“游戲世界已生成，請玩家登入！”
“登入中……登入成功！”
“以後的世界，我一定努力讓玩家玩得開心！O(∩_∩)O”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元旦快樂！好險，終於在今天更了！那什麽，本文至此算完結了，我會重開一部，寫接下來叢薪和系統的故事，名字是《（綜）欠債還人》。願意繼續支持叢薪的請戳作者專欄。不過，大家有什麽想看的梗或者組cp（？→叢薪）的可以告訴我，我考慮要不要寫番外。麽麽噠！
88、番外
美夢
今天是難得的集會的日子，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嬉笑怒罵，討價還價，自有一番熱鬧景象。
喧嚷的雜音似乎被隔在了另一個世界，傳不到躺在屋頂的黑衣墨發的男人耳邊。底下的人們也全然註意不到他。
有微風拂過，揚起發絲，輕輕撫過臉頰，帶來些微癢意。閉著眼的男人於是睜開了眼睛，瞳孔渙散著，不知道盯著哪個方向，雙手仍然枕在頭下，懶得去理那幾根發絲。
他不知怎的，視線鬼使神差的下移，仿若預料到某個思之如狂的身影會在那兒進入他的視線範圍，於是當那個背影果真出現在來往不息的人群中時，他瞳孔一縮，視線緊緊凝在那個人身上，心中頓時有無限歡喜逸散開來，心裏那處死寂之地也瞬間開出嬌艷的花兒來。
男人輕功一絕，幾乎是心念之間，便從屋頂來到了街道，那人背後。
急急地伸出手抓住那人的肩，面前的人卻在剛要碰到的時候化成了一縷煙，頃刻之間就不覆存在。
心中急躁與絕望頓時洶湧而來，再次把剛開出來的花淹沒，只餘冰冷，連指尖都凍僵。
墨鴉猛的睜開眼。
街上已經稀稀拉拉的只有那麽幾個人了，不再是之前那副熱鬧景象。已經快要傍晚，天氣也冷下來了。
夢麽？
他坐起身，盯著夢裏那個人出現的方向，良久。
夢呀。
他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忽而，他僵住。
仿若與夢境重合，那人在同樣的方向出現，同樣背對著他，緩緩而行。
不同的是，此刻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他依然是足尖一點，瞬息來到那人身後，卻駐足，不敢再前。
前面的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麽，也停了步伐，然後轉身。
墨鴉就看到少年熟悉的容顏再次出現在眼前，手裏執著那柄他送與他的白玉短簫。
“是你呀，好久不見呢！”少年睜大了雙眼，嘴角雖並未有弧度變化，但眼裏滿是與故人逢的驚喜。
“……”墨鴉微微一怔，然後也輕快地笑起來，“嗯，好久不見。”吾甚想念。
——————————————————
街道上人群由熙熙攘攘變成稀稀拉拉，屋頂上的男子仍然枕著雙臂，雙眼微闔，沈浸在他的世界。
他緩緩勾起唇角，像是怕會驚動了什麽，笑容又輕又柔。
任誰看到了，定要說，這人一定是做了一個，美夢。
錯覺
炎炎酷暑，太陽仿佛要將地上的水都曬幹一樣，努力揮發自己的熱量。
茶發少年盡量挨著樹蔭走，卻還是汗濕夾背，額前的劉海也一綹綹的，沒精打采地搭在額頭上。
夏目腳步一頓，他仔細地盯著某個方向，腳步一轉，向那邊走去了。
草叢間，隱蔽地藏著一個綠色的妖怪，有著烏龜的殼，人一樣的身體。
是河童，它頭頂凹坑裏的水沒有多少了，奄奄一息地趴在那兒，如果不能汲取水源，怕是一會兒就要死去了。
夏目無奈地搖搖頭，趕忙把書包裏的水拿出來，往凹坑裏註水。
過了一會兒，他停手，下意識將水往旁邊一遞，“薪……”夏目忽的停住了，嘴唇囁嚅幾下，最終唇瓣緊抿，沒有開口了。
他將手收回來。
重新變得神采奕奕的河童看了他一眼，似乎奇怪於這個救了它命的少年怪異的樣子。
“謝謝你啦，救了我的命！”河童誠懇地道謝。
“這倒沒有什麽，這麽熱的天氣，你就好好待在水裏吧，要好好保重自己哦！”夏目笑了笑。
河童再次道謝，然後同他告別，往河的方向行進了。
夏目繼續走往他的目的地。
那棟房子還在原地，只是裏面沒有原來的人。
沒有香取小姐，也沒有叢薪。
香取最後把這棟房子的鑰匙留給了他。夏目時不時會來這裏，做清潔工作。
他把門打開。
一進入這裏，幾乎到處都可以看到回憶裏他和另一個男孩的身影。
客廳裏，他給薪補習，陪他用霓虹語斷斷續續地練習對話。
那時他聽到叢薪奇怪的斷句，總是忍不住想笑，但當叢薪茫然地看過來的時候，自己就用另一句對話轉移他的註意力。
餐桌邊，他和叢薪一起吃香取小姐剛剛做出來的小蛋糕。叢薪嗜甜，一勺蛋糕送進嘴裏後總會滿足地瞇起眼睛。
臥室裏，兩個男生會撲在床上看漫畫，看完一本再一起討論劇情接下來會如何發展。
在這裏，心情總是輕松的。
夏目好不容易打掃完衛生，他坐在地上，喘了口氣。
一側眸，又恍恍惚惚看見了拿著一本厚厚的詞典的男生坐在他身邊，側臉幹凈又柔和。
“薪……”
“唔，我們應該有兩年多沒見了吧……”他每次做完清潔總會坐下來，自言自語一會兒，“我現在在一家很好的人家裏，塔子阿姨和滋叔對我很好，都是很溫柔的人。”
“雖然一些妖怪還是給我帶來麻煩，班裏的同學有些覺得我很奇怪，有些還是願意和我做朋友。”
“妖怪裏也有些不錯的家夥，他們很有趣。”
“我過得很好……除了，有些想你。”
有時會錯覺薪仍然在他身邊。
夏目又靜靜待了一會兒，然後他起身。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塔子阿姨和滋叔會擔心的。”
“那麽，”他走向門口，將清理出來的垃圾帶走，關門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黑發的男生，站在玄關前，向他搖了搖手，聲音遙遠，卻又清晰地回旋在耳畔：“夏目，明天，見。”
“嗯，”夏目笑了笑，“不過得下周見了。”
超直感
“Reborn，你是不是又在騙我？”綱吉苦著臉問。
“什麽？”Reborn黑漆漆的豆豆眼看著他。
“關於……那封信，還有薪的事情。”
Reborn扶了扶帽子，然後一錘子列恩牌的大錘就往綱吉頭上砸去，“這不是你逃避做數學題的理由，給為師專心做作業！”
綱吉捂著重傷的腦殼，疼的眼淚花花：“好痛！本來就不靈光，再打壞了就更笨了！”
“既然已經這麽笨了，再笨點也沒有什麽關系了！說不定上帝保佑，還能把腦袋砸的靈光一點呢！”Reborn毫不留情。
“怎麽可能因為腦袋被砸壞而突然變得聰明起來啊！！！”綱吉抓狂道。
Reborn嘲諷一笑：“難得你突然聰明了一回。”
“這是誰都知道的常識，好吧！！！”
“你剛剛，說我騙你？”Reborn收回大錘，列恩變回原來的模樣，乖巧地爬回了他的帽子上。
綱吉皺了皺鼻子，“我總覺得，薪有一天會回來的，說不定是突然從天而降，‘咻’的一下就出現了呢？”
“……我記得你當時可是難受的哭了鼻子。”Reborn沒有明確的回覆。
綱吉卻會錯了意：“哈！你果然在騙我！害我以為薪死了，還丟臉地哭的鼻涕眼淚滿臉都是！”
Reborn：“是嗎。”他忽的拿出一顆炸｜彈，“不要轉移話題，快點做題，錯一道就炸你一次！”
“Reborn！明明是你在轉移話題，哇！”綱吉遭了一個腳踢，臉上甚至留下了一個腳印子，來自他親愛的老師。
Reborn看著暈乎乎趴在桌上的綱吉，“蠢綱，今天就教教你尊師重道！”
Reborn開門出了綱吉臥室，然後看到了沈默的跳馬一只。
“你聽到了？”
“嗯。師弟他……”迪諾看向Reborn，眼裏有期待。
“蠢綱他的超直感，可以信任一下。”
Reborn清楚地看到他第一個學生在聽到他的話後眼裏迸發的光芒。
“……那真是，太好了。”迪諾哽咽道。
“又哭又笑地蠢死了，”Reborn嫌棄地移開眼，“可那封信……十年後的綱吉在想什麽啊？難道十年後，薪也沒有回來？”真想給蠢綱套個十年火｜箭｜炮，好讓他問十年後的綱吉問仔細了。
“……還活著，就很好了！”迪諾抹了把臉，“我會盡力去找他。”
“嗯。”Reborn壓了壓帽檐，“偏偏在指環戰前失蹤，預定的霧守沒了，還讓我多費力氣為蠢綱招徠另一個霧守，雖說現在這個霧守勉勉強強。哼！這筆賬，我給他記著！”
不良
灰崎祥吾吊兒郎當地走進體育館，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來籃球部了。
隊長赤司正在與一軍的成員召開會議，天帝之眼準確地捕捉到他的身影。
“正好，祥吾來了啊。”他道。
一軍的成員聞言轉過頭看他，統一的皺眉，眼裏情緒覆雜。
灰崎一下子就因為這樣的眼神炸了：“看什麽看啊！你們那是什麽眼神？！”
赤司向他走來，“我有些話要和你談談。”說完就提起步子走了，明顯是肯定灰崎會聽話的跟上來。
灰崎握緊了拳頭，果然還是轉身跟了上去。
“你退部吧。”赤司一開口就仿佛深水炸彈放進了水裏，炸的灰崎腦子一片翻騰。
“你說什麽？！”灰崎瞪大了眼睛，目眥欲裂。他上前一步抓住赤司的衣領，“你說什麽！！！”
“我讓你退部。”赤司道，臉色平靜，不為灰崎猙獰的神色動容，“現在的你，跟不上奇跡的世代，自己主動退部，總比被趕出去好得多吧。”
在灰崎看來，赤司是高傲的讓他想揍人一頓，他忍了又忍，眼白裏都是紅血絲。
“放開。”赤司道，“薪吾一直都想讓你成為優秀的人，你這樣，他可會失望的。”
灰崎怔住，對方異色瞳裏的冰冷通過視線傳到了他眼裏，讓他沸騰的腦袋也安靜下來。他松開了手。
“他失蹤了那麽多天，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灰崎後退幾步蹲下去，雙手抱住頭，不讓自己狼狽的神色被人看到。
事實上，怎樣掩蓋都掩蓋不了，他身上的絕望，已經快要通過每一個毛孔逸散到四周了。
赤司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灰崎祥吾現在是有名的不良少年。老師提到他會嘆口氣，學生提到他又驚懼又不屑，而混混們對他滿是崇拜。
灰崎媽媽因為一個兒子的失蹤而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長久的勞累工作拖跨了身體，即使將養起來，也總是斷斷續續地病著。
母子倆都過得渾渾噩噩。
灰崎成了薪吾最不想看到的樣子，他成了一個不良。
不是一直管著我麽？不是要讓我當優秀學生麽？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怎麽還不出現？！為什麽找不到？到底在哪裏啊？到底在哪裏啊！
“他曾經說，你是哥哥，卻總要他這個弟弟管著，倒不如他來當兄長好了。”赤司望著湛藍的天空，“還讓我們幫他督促你，不過你這個樣子，想來只有他才能管的著你了。”說罷，轉身回了籃球部。
“對呀，只有你才管的住我。”
灰崎又蹲了一會兒，才站起身，抄起手，吊兒郎當地走了。曾經在薪吾的矯正下變得挺直的背部又駝了起來。
所以，你什麽時候再來管管這個不良？
後續
黑主私立學園，夜間部。
“啪！”
藍堂英歪著頭，臉上的指印清晰可見，他睜大了眼，有些茫然。
“……樞大人？”
玖蘭樞背對著他，讓他看不見他的神色。
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他平靜如水表面下的絲絲怒意。
藍堂英仔細想了想，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事，還是很嚴重的大事。不然樞大人是不會如此憤怒的。
“我不應該在救下人之後沒有消除他的記憶？”藍堂英試探地問。
玖蘭樞仍然沈默。
藍堂看向其他人，試圖請求援助。
最終還是架院曉嘆了口氣，“那個人，被抓走了。”
藍堂英頓時瞪大了眼。是他接下來送人安全回去的任務，結果轉頭人就給抓走了。
“是我的失誤，我不應該粗心大意，以為安全就半路離開，讓他在快到家的時候被抓走了。”藍堂英磨了磨牙，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他一定要把那只黃雀給弄死了，把蟬弄回來！“我會去調查，把人……”
“不用了，”玖蘭樞終於開了口，“都去休息吧。”
藍堂英與其他人對視了一眼，“那您也早些休息吧，我們先退下了。”
玖蘭樞站在窗前，夜幕上那彎新月高高掛著。
“呵！元，老，院。”他一字一句地低聲道。
作者有話要說：
懶癌晚期，沒有人時時刻刻催，時時刻刻逼著我的話，真的一點都不想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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